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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胜利日：脑海中的“铁幕”远未散去

发布时间:2015-05-09 02:20: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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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9日是欧洲胜利日。70年前的这一天，整个欧洲在浴血奋战、痛苦牺牲后，迎来了第一个没有纳粹和法西斯、没有战争和杀戮的黎明，幸存下来的欧洲人曾真诚地希望，这次“欧洲胜利”是全欧洲共同的、最后的、永恒的胜利。经历了分裂、纷争和战斗，饱经沧桑、满目疮痍的欧洲所期待的是团结、和睦与和平。然而事与愿违，丘吉尔口中的“铁幕”随即将欧洲撕裂成相互对立的两片，核阴影下的冷战替代热战，令“铁幕”两边的欧洲人提心吊胆地过了半个世纪。

　　10年前的这一天，“铁幕”似乎随着冷战的结束而消失。莫斯科红场上，卫国战争时代的老兵穿着象征昔日光荣的旧军服，和他们的后辈一起接受了检阅。在列宁墓顶检阅这群胜利者的，不仅有俄罗斯领导人普京，还有来自法国甚至美国的领导人。这些昔日二战盟友的领导人像战争中的先辈们一样，向全世界展示欧洲的团结一致。在那一刹那，无数东西方传媒异口同声发出祝福和赞叹，因为这“大团结”的一幕似乎让人重温起二战期间欧洲各国并肩作战反抗法西斯暴行，和二战结束之初欧洲各国憧憬共同美好明天的过去，这让人觉得，经历二战和冷战，欧洲终于可以重新拼合成一个整体，共同庆祝“同一个胜利”。

　　然而仅仅过去10年时间，在欧洲胜利日70周年“正日子”到来之际，人们恍惚间又似看到了“两个欧洲”和“两个胜利日”。

　　这一天，莫斯科红场和10年前一样，将举行盛大的胜利日阅兵庆典，但主席台下通过的老兵团队中将不再有法国、波兰等昔日战友的身影；东道主普京的身边，也将缺少英、法、德等欧洲领导人的陪伴。这一天，法国人、英国人、荷兰人等将各自举行自己的“胜利日”纪念活动，而刻意冷落俄罗斯人的庆典，仿佛70年前的胜利对欧洲而言并非同一个胜利，而是一分为二的两个胜利。

　　如此尴尬的一幕发生在展现欧洲胜利、自豪与团结的胜利日庆典上，这显然不是大多数欧洲人所乐见的，哪怕在一年前，这一幕也是欧洲人所难以想象的。虽然不是“整年”，但一年前欧洲各战胜国举办的胜利日纪念活动，“东方”和“西方”的老兵和政要们仍频繁互动，相互发出和平的祝愿。

　　现在的情形之所以如此，在很大程度上与现实有关：乌克兰危机让虽不无芥蒂、却在“后冷战”时期一直憧憬“永恒胜利”、“欧洲团结”的昔日战友们所保持的台面上的“半团和气”，被新的对抗冷风吹凉了大半。随着危机的持续，俄罗斯和“其他欧洲战友”间的对抗愈来愈公开化、台面化；欧美对俄罗斯的联合制裁，以及普京的反击，最终让早已敲定预案、展现“同一个欧洲、同一个胜利”的70周年胜利日红场阅兵，最终成了显示“两个欧洲、两个胜利”的“准独角戏”。

　　当然，出现这样的一幕，原因不仅仅是现实的，也同样是历史的：热战、冷战固然已结束多年，但在欧洲及世界范围内，许多人心里的硝烟并未散去，在他们的脑海里，依然密布着铁幕、高墙和战壕。

　　正如一些观察家所指出的，在二战硝烟散去70周年、冷战也已结束20多年的今天，“两个胜利”对于欧洲而言，实际上等于“一个失败”。如果真是这样，昔日欧洲各国并肩浴血作战所追求的、柏林墙倒塌一刹那所憧憬的团结、和睦、和平，就将再次变得遥不可及，而这几乎所有欧洲人乃至地球人所不愿看到的一幕。

　　值得庆幸的是，在这个一分为二的胜利日，人们仍然能看到“两个欧洲”间的藕断丝连、恋恋不舍：德国总理默克尔、法国外长法比尤斯等欧洲政要，尽管囿于和“新盟友”的统一立场，而不得不回避“老盟友”登上列宁墓顶、检阅胜利日方阵的邀请，却仍选择在胜利日前后访问莫斯科，用各种煞费苦心的方式，向昔日为打倒敌人流血牺牲的俄罗斯及其人民表示应有的敬意。对此，俄方也心照不宣，给予了善意的反馈。

　　或许这种心照不宣的相互致意，是这个被一分为二的欧洲胜利日里最大的希望所在：尽管“两个欧洲”心存芥蒂、分歧公开化，却仍然记得一点，即无论如何，欧洲各国乃至世界各国曾为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做出过同样的贡献，各国及各国人民在过去、现在和将来，都可以拥有共同的利益，也都能为同一个胜利而欢呼。